2023年,俄罗斯远东联邦大学的安德烈·古宾在瓦尔代讨论俱乐部的一场研讨会上发出了一番令人深思的话。他直言不讳地提到,蒙古国可能由于西方的拉拢,未来在立场上出现变化,甚至可能影响到中俄之间的战略合作。这番话立刻引发了不小的关注和讨论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2024年中俄双边贸易额攀升至2448亿美元,创造了前所未有的纪录。中国从俄罗斯进口的管道天然气已经占到了总进口量的40%以上,俄罗斯的原油也持续源源不断地进入中国南方的港口。这一切,不仅仅是经济上的往来,更是两国在西方压力下紧密合作的象征。而在这其中,能源合作尤为关键,尤其是像“西伯利亚力量二号”天然气管道这样的重大项目,计划从俄罗斯的西伯利亚经过蒙古,最终到达中国东北的工业区。
然而,古宾的话语却突然转变,他提到蒙古国的“第三邻国”政策,指出蒙古国近年来不断加强与西方的互动,特别是与美国、日本和欧盟的关系越来越密切。他担心,西方可能借此机会,挑拨中俄之间的合作关系,特别是在能源领域。他进一步分析道,蒙古年轻一代越来越倾向于西方文化,英语培训班在全国各地如雨后春笋般涌现,留学美国也成为了许多人的追求。这些迹象在古宾看来,都是蒙古国可能发生“反相”转变的信号。研讨会后,俄罗斯媒体对古宾的言论进行了广泛报道,认为这是对蒙古国的一次警示。尽管中国未公开回应,但显然,外交部已经密切关注着蒙古国的动向。
蒙古国,夹在中俄之间,地理位置独特,面积156万平方公里,人口仅有330万,经济依赖矿产出口,铁路运输也得依赖中俄两国。这些条件使得蒙古国在外交上必须小心翼翼,既不能得罪中俄两大国,又要为自己寻找生存空间。自1990年实现民主化以来,蒙古国一直不甘心只做中俄的“附庸”,决定实施“第三邻国”政策,试图与西方拉近关系,减少对中俄的依赖。
这个政策早在2010年就开始酝酿,2011年正式写入外交文件,并把美国、日本和欧盟列为重点合作伙伴。之后,蒙古国与西方的合作逐渐升温。2024年12月28日,蒙古国与法国奥拉诺公司签署了一份价值16亿美元的协议,合作开发多尔诺戈壁省的祖乌奇奥沃铀矿。蒙古总理奥云额尔登亲自出席签约仪式,表示这项合作将促进就业并带动经济增长。
在军事领域,蒙古国的态度同样向西方靠拢。每年夏天,戈壁沙漠的五山训练场都会举行名为“可汗探索”的联合军演,2024年,美国、澳大利亚、加拿大和日本等国的军队也参与其中,演练内容包括人道主义救援和维和行动。虽然演习表面上看似和平,但显然透露出蒙古与西方日益加深的军事合作。
在文化和教育方面,蒙古国的亲西方立场同样显而易见。自2005年起,英语就成为了蒙古学校的必修课,乌兰巴托的英语培训机构比比皆是。到2024年,赴美留学的蒙古学生人数突破3000人,创下新高。政府还与美国合作,启动了富布赖特硕士项目,培养更多的留学生。此外,蒙古还与日本、韩国展开了密切的合作。日本为蒙古建设了大量基础设施,2022年双方关系升格为“和平与繁荣特殊战略伙伴关系”;韩国则投资5亿美元开发风能和太阳能项目,蒙古的劳务工也纷纷前往韩国工作,赚得可观收入。
蒙古国的外交转向无疑给中俄带来了挑战,但三国之间在能源和经济领域的紧密合作,使得这段关系依然有着牢固的基础。尤其是“西伯利亚力量二号”天然气管道,这对于中国的能源安全至关重要。中国是全球最大的能源消费国,天然气进口量庞大。俄罗斯天然气通过管道输送到中国,既便宜又稳定,比起海运更具优势。与此同时,中国也在大力推动可再生能源,风能和太阳能的发电量不断增长,这也使得中国在与俄罗斯的管道谈判中,争取到了更多的利益。
对俄罗斯而言,管道是至关重要的生命线。自2022年失去大部分欧洲市场后,俄罗斯的经济压力剧增,而中国市场成为其重要的经济支柱。但与此同时,俄罗斯也不得不提防蒙古国被西方拉拢。2025年3月,蒙古国副总理甘图穆尔·卢夫桑尼亚姆在谈到能源合作时表示,谈判仍在推进,这意味着“西伯利亚力量二号”项目尚未陷入僵局。
对于蒙古国而言,过境管道费是一项稳定的收入来源,而且还可以降低国内的能源成本。然而,它必须在西方和中俄之间维持平衡。如果过于依赖西方,一旦中俄联合反制,蒙古的经济可能会遭遇重大冲击。哥伦比亚大学全球能源政策中心2024年的报告指出,虽然俄罗斯急于推进,但中国则因为价格和地缘政治的考虑,态度相对谨慎。另外,也有分析认为,蒙古国内的政治变动可能成为谈判的阻力,政府换届可能会使政策发生摇摆。
未来,中俄蒙三国的关系可能会呈现出几种不同的走势。首先,蒙古国可能继续实施平衡外交,积极与西方合作,但始终避免触碰中俄的核心利益,管道项目能够稳定推进,三国通过对话解决问题。其次,如果蒙古国允许西方在其领土上设立军事基地,那么中俄势必会反对,并通过经济制裁和军事压力迫使蒙古国回归。这可能导致东北亚局势更加紧张。最后,若西方对蒙古国的影响过大,导致国内局势混乱,相关项目可能会停滞不前,中俄则需要出手援助,稳住局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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